■讲述·法援故事■

温振其高中毕业就参了军,退役后在战友的介绍下来到北京一家保安公司当保安,他和其他4个人一起被公司派到了北京某啤酒屋工作,温振其担任保安队长。工作半年后,保安公司原本要把他们调回去,但啤酒屋的老板看中了温振其的老实本分,点名让他留下,待遇不变。一天凌晨3点多,温振其值班时,同事小白突然闯进值班室,醉醺醺地挥刀就朝他砍来,温振其惊慌之下抬起胳膊去挡,刀刃深深插进了左臂。当其他保安反应过来时,小白已经扔下刀跑了。温振其被送往医院,经诊断其左臂动脉、神经和肌腱完全断裂,左臂彻底残废了。

温振其住院期间,啤酒屋老板彭某支付了1.4万元医疗费后,再不肯多掏一分钱,伤还未好的温振其只能提前出院。

一天,一位好心人告诉温振其,他这种情况属于工伤,应当到劳动局申请工伤认定,要求单位支付工伤待遇。于是温振其来到某区劳动局。由于温振其到啤酒屋后从来没有签订劳动合同,劳动局工作人员答复:“没有合同,那你先申请仲裁确认劳动关系。”之后,温振其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导提起了仲裁申请。仲裁委要求提供证据,温振其也不知道哪些有用,就一股脑把手头的材料都交了上去。但一大堆材料均无法证明其与啤酒屋之间存在劳动关系。最终,仲裁委驳回了温振其的请求。

自己明明就是啤酒屋的保安,怎么会不认可劳动关系呢?温振其不服,向法院提起诉讼。得知北京致诚农民工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可以为外来工伤职工提供免费帮助,温振其夫妇俩当天就赶了过来。接待温振其的时律师了解情况后认为符合受理条件,当即办理了援助手续。

两天后正式开庭,律师当庭申请法官调取办案民警的调查笔录。调查笔录在审理中发挥了关键作用。笔录中啤酒屋的经营人刘某承认了温振其在工作期间被小白砍伤以及承担医疗费的事实。由于取得了这一关键证据,一审法院认定了啤酒屋与温振其之间存在事实劳动关系。

判决生效后,温振其的工伤也得以顺利认定,并经劳动能力鉴定确认为四级伤残。依照法律规定,啤酒屋应当向温振其支付工伤保险待遇。但为了逃避责任,啤酒屋老板竟然到工商局将啤酒屋注销了。而温振其直到申请仲裁要求对方支付工伤待遇时,才知道啤酒屋已注销,仲裁委对温振其的仲裁申请表示不予受理。在拿到仲裁委《不予受理通知书》后,啤酒屋法定代表人被诉至法院。最终法院判令彭某向温振其支付各项费用13万余元。与此同时,小白也被公安机关抓获,在检察院提起公诉时,律师又代理温振其提起了刑事附带民事诉讼,法院判决小白赔偿温振其经济损失8.2万元。

■律师点评·佟丽华■

签了合同再工作是对自己的保护

农民工发生工伤后申请工伤认定时,往往因没有劳动合同,用人单位又不承认其是自己的员工而不得不先通过仲裁、一审、二审法律程序确认事实劳动关系,这一过程可能就需要两三年。根据北京致诚农民工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对经过确认劳动关系的83个工伤案件的统计,确认劳动关系花费时间在3个月以上的就有41件,占到总数的49.4%,其中耗时最长的案件为19.8个月,平均每个案件在确认劳动关系阶段需要花费4个月。本案中,温振其在确认劳动关系上就耗费了长达7个月的时间。如果有劳动合同,申请工伤认定则简单得多。签了合同再工作,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佟丽华系北京致诚农民工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主任)